三言两语的,也就都迟疑着坐上了椅子。
但瞿时业不是什么孩子,他示意云未央到走廊上聊:“你一点也不急?”
这事可大可小,无论如何霍寒川现在在摘星,总是会抹上一层黑。
云未央明白他在想什么:“别因为子虚乌有的事情开除一个员工,”
“那张照片也是子虚乌有?”瞿时业终于问出了想问的,“他干嘛把头靠你腿上?”
云未央避而不谈:“误会,角度问题。”
瞿时业不言,他咂摸了一下今天云未央对待霍寒川的态度。
比起之前,竟有些许维护的意味。
口袋里手机锣鼓喧天的震起来,是公司公关部打来的电话。
瞿时业咽下一肚子的好奇,被迫离开了基地。
送走瞿时业,云未央正打算进训练室,余光瞥见地上的白色塑料袋。
她捡起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碗加糖的豆腐花。
联盟速度快,下午,调查员就到了基地门口。
其实如果没有实则的证据,打假赛这种事,很不好如何去辨别。
调查员在训练室看了会选手们的训练,才去了云未央的办公室。
首先查的是二人之间的聊天记录,——没有。就连联系方式也在两队比赛前拉黑了。
调查员把手机还给了她,问道:“霍寒川呢?”
瞿时业没让霍寒川在基地工作,而是让他在自己公司,自己眼皮子底下办公,方便刁难他。
这一通电话,霍寒川从公司匆匆赶来。
流程照旧,一个小时后,调查员走出了办公室。
两人记录干干净净,要不是网传的结婚证上的钢印清晰,他都以为这两人压根不熟。
云未央坐在走廊尽头,倚窗看外,面色平静,膝上放着放着那张报纸。
调查员走近,道:“宋教练。”
云未央抬头,听着他继续说:“核实结果过几天联盟会下达,打扰了。”
“辛苦。”云未央道。
目送着调查员离开,她回过头,那边,霍寒川依旧站在门口没动。
云未央控制着轮椅过去,将报纸递给了他:“我记起了一个人。”
那篇新闻上面落笔的记者名叫陈明,那晚酒店前的男人也自称“陈记者”。
她想,这之间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。
霍寒川安静的听完,记下了这个名字,蹲下了身。
视线上扬的角度,让圆溜的眼睛展现无疑,像只无害的动物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是因为自己说要处理好这件事,所以她才来提供线索的。
云未央被目光灼伤,微微错开了些眼神:“我只是为了战队着想。”
他们大概率会被证实清白,但是舆论的压力却难以估摸。
要想真正洗清,还是要从根本上拔除掉这个谣传。
霍寒川捏着报纸,心里微荡:“你应该知道我是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吧。”
这个话题不好聊,云未央默了默,最终诚挚的开口:“你值得去更好的地方。”
霍寒川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复,表情怔愣了一瞬。
他固执的低声说:“对我而言,有你在地方就是最好的。”
云未央浅抿着唇,无奈的说:“不至于。”
她没有明白,为什么霍寒川始终揪着过去不肯放手。
就像严敬说得,既然分开了,就过好各自的人生就好。
她温言劝道:“强扭的瓜不会甜的。”
霍寒川眼神直勾勾的:“我不强扭,我会等瓜熟蒂落。”
云未央看着这双眼睛,曾几何时,她沉迷于其中的光芒。
“在帝都的时候,教练来找过我了。”
她咬字很轻:“很抱歉我当时没能尽到妻子能力帮你分担。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,却忽略了你的辛苦。”
听着她的道歉,霍寒川心头骤然一苦。
云未央的话语未停:“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。那晚之后我想通了,原来婚姻不是一个人盲目的付出和忍让就能走下去的,是需要两个人互相扶持。”
霍寒川感觉有块棉花堵在了气管里,叫他难以呼吸。
云未央说得很平静,她的目光温和得像是一汪春水,看着暖,触碰到底时却是冰冷。
“以前的我,现在的你,都是陷在了这个误区,我们甚至都没好好了解过对方就决定下了人生,别让错误再继续下去了。”
有穿堂风吹来,带着深秋的凉意惊动了霍寒川手里的报纸,猎猎作响。
吹得霍寒川的心脏,冷结成冰。
有时候人的情绪很奇妙,越是激烈的争吵越是能够激起人的不甘。
反倒是温言细语的话,像把寸刀,将往事寸寸剖开,血淋淋的让人哑口难驳。
霍寒川连呼吸都是颤抖着的,脑袋里一片空白。
他总是这样,对于感情的事过于迟钝,若不说出口便不自知。
云未央道:“人生还长,我们好聚好散吧。”
好聚好散。